柯梁淵看了看自己的身體，又冷漠地抬眼看向面前的這位熟番茄。

「你，親手給我穿上。」

親手？親手穿上？

平復好心情的程曼曼把頭扭回來，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男人。

「你是沒長手，還是沒長腳？」

「你說什麼？」柯梁淵慍怒。

程曼曼自上而下地掃視了沒穿衣服的柯梁淵一眼，這個行為讓柯梁淵非常震驚。

以前不是都不敢看的么？以前不是都會紅着眼跪下來求他的么？

這是……什麼情況。

程曼曼掃視完畢，乾笑兩聲：「柯梁淵，我摸着良心說，真，沒什麼可看的。」

「想讓我給你穿衣服？我最多等你出殯時，親手給你穿上壽衣。」

「賤人，想裝瘋賣傻到什麼時候？」

柯梁淵眼底的寒意愈發深邃，逼迫感十足：

「你以為裝得說話狠了些，力氣大了些，就能把自己的身份抬高？」

眼看着柯梁淵就要進一步發瘋了……

「嗡——嗡——」

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屋內的僵局。

柯梁淵接起電話時，故意盯着程曼曼的眼睛，向電話那頭的下屬命令着：

「這次瑞和華中集團大樓翻新，把草坪**的創始人雕像直接鏟碎，一粒粉都不要留下，髒了我的草坪。」

國內的瑞和華中集團——就是程曼曼程安卉她們父母白手起家一手創辦的事業，二人離婚後，由她們父親接手經營，創始人的雕像……就是她們的父母。

程曼曼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經常和姐姐繞着雕像玩耍。那時候父母經常吵架，但是她們姐妹倆就會到雕像那裡許願一家四口永遠在一起，姐妹兩個也永遠不要分開。

回憶到令人傷感無力的過往時，程曼曼不自知地紅了眼眶，第一次語氣平和地對柯梁淵說：

「……別拆。」

「程安卉，你好像忘了那是我的公司。」

「我說不能拆！」

柯梁淵冷笑一聲：「你這是在求我，還是在命令我？你不是擅長裝瘋賣傻么？你不是喜歡玩車禍後威風歸來的那一套戲么？怎麼，不繼續了？不好玩了？」

此時柯梁淵完全不在乎她失魂落魄的表情，披上浴袍就離開了房間。

這次……程曼曼只能看着他離開。

她……啞火了。

不僅啞火了，反被一盆冷水澆頭，被最恨的人提醒了一個殘酷的事實——

爸爸已經去世，程安卉一無所有的這些年，失去了瑞禾華中集團，也失去了生而為人的尊嚴和底氣。

姐姐她不是不懂反抗，而是她——不能。

程曼曼猛然醒悟，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一個，摧毀柯家，奪回這份家產！

離開酒店後，程曼曼第一時間給遠在大洋彼岸的乾哥哥撥去語音通話。

五秒過後，另一頭就傳來了克里斯·程無奈又寵溺的聲音：

「玩失蹤這麼多天，小魔頭才想起老哥我？」

程曼曼直切正題：「親愛的克里斯理事長，我需要你幫我組織一支精英團隊，速戰速決地打一場針對性商戰，另外，再來個會追蹤反追蹤的私家司機，越快越好哦。」

「你總得告訴我你這是要幹什麼吧小祖宗？」

想起剛才酒店的事，程曼曼的眼睛還辣着：「別提了，遇到點麻煩事。」

「你這個麻煩製造機，還能遇到麻煩事？等等，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？叫什麼名字？他人在哪裡？」